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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之七:不愿失忆的失忆小丑(4)

章之七:不愿失忆的失忆小丑(4)

4

鼓起勇气重新告白,分享内心的爱慕,然后再到被拒绝,过程顺畅异常。

吴悠被吴雨带走之后,我一直蹲坐在原地愣着,许久没有缓过神来,我不断地在脑子里重复刚刚发生的事情,重复吴悠怀里的温度,可惜的是,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。

直到阳光消失,温度变冷,我才意识到自己该回家了。至于最后我是怎么回的家,我已经完全回忆不起来了。

重新回到家门口的时候,一直充当我好友的林芳菲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口,看她的样子应该是特意站在那儿等我的。看到我之后,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,然后缓步来到我的身边。

我刻意露出笑容,不希望她担心。能够在我迷茫的时候,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给我打气,她是我非常珍贵的朋友,所以我想让她安心。

可她安静认真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,然后就默不作声地把我搂在怀里。

那一刻,心中的委屈和难过一瞬间爆发出来,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。她紧紧地抱着我,我也回抱她,在她怀里沉默地哭。

其实,在我这么做之前,她曾阻止过我。

‘不要擅自期待没有希望的事情。’

吴悠已经把我从他的世界删除,其实我并不应该擅自回到他的身边。

但我想要保护他,我不希望他的容身之地被人夺走,理由也很简单,因为我喜欢他,是内心里非常原始的情感。

我是父亲的私生女,5岁那年,父亲通过多方手段找到了我,但那时,母亲已经因为疾病去世了。母亲非常要强,她喜欢父亲,但却不希望破坏父亲的家庭,所以才会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默默地生下我,直到她病入膏肓,即将离世之时,还和我念叨父亲的事,她说我的父亲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好男人,同时也有点儿一根筋,如果他知道我们现在的生活,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来照顾我们。

但父亲还是来晚了。

第一次见到父亲的时候,是在母亲的墓前,他一直在墓前,什么也不说,就是呆呆地看。我躲在不远处的树后,也一直盯着他,这样什么也不说,一直到晚上,我很困,所以就靠在树干旁边睡着了,当我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,就已经躺在父亲的怀里了。

其实我本想埋怨父亲,埋怨他来的太晚,但躺在他的臂弯里,我却有说不出的温暖,回想起他在母亲墓前的样子,我就怎么也无法张开嘴质问他。母亲和我说过,好女人就是懂得默默地守在重要的人身后。或许父亲也是个‘好女人’。

父亲把我接到了他的家,我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那个家的新‘家人’。我被家人明确地提醒,我是私生女,是这个家的外来人,所以我也循规蹈矩地做着私生女。家里的人都不太喜欢我,父亲也因为工作总是不在家里,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是一个人。没有人和我说话,没有人对我提出什么意见,我算是这个家的一员,又好象只是一个有着特权的客人。但我很满足,毕竟我有了能够遮风避雨的房间,不需要再为一日三餐而担忧,过着和母亲在一起时,完全不能比的生活。要是母亲能够早点儿联系父亲就好了,那样的话,母亲也能提前过上这样的生活了吧?

父亲的家人从来不会为难我,我想去哪里都可以,想做什么都没问题,但谁也不会和我说话,就连‘早上好’这样的问候我也从没有听到过,我可以做任何事,又好像什么也做不了,像个透明人。

直到那一天,家里来了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孩子,我才第一次被人注意到。

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锁定在了我的身上,他并没有把我当成空气。

但他却是个十足的怪人。

那之后,他总是会出现在我的眼前,我知道他的目的不是我,但每每看到我,他都会把视线定格在我的身上,好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一样,然后知道我也在看他,他才会微微笑笑,俯下身,在庭院里四处挖坑。

只要见面,就会看见那把小铲子,就好像是恶作剧一般,在庭院里到处挖坑。每次被保姆和哥哥看见,他就会反应奇快地逃跑。

我一直盯着他看,把他当成调剂生活的乐趣。然后有一天,我也被卷入到他的世界里去了。

戏码还是老样子,我远远地看着他,他依旧在庭院里用铲子做作业。今天,他已经把后院挖了个遍,战场转移到别墅的前面,他把草坪处的草都清干净,像平常那样挖不明意义地坑。然后大哥和保姆发现了他,便老远就喊他的名字。

“吴悠,你又在院子里恶作剧了,这次我非要抓住你不可!”

可能是他太过专注于挖坑了,这次大哥和他的距离非常近,感觉他应该会被大哥和保姆狠狠地教训一顿。但他却踏踏地跑到了我的身边,主动向我求助。

“拜托你,让我躲一躲吧。”

还没等我答应下来,他便抓着我往后院逃走。

“哪里有可以躲的地方啊?”

“……大概是我的房间。”

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我的房间,也从来不会和我说话,所以我的房间应该是非常好的躲藏去处。

“那就麻烦你了!”

他是第三个在这样近地距离下对我微笑的人,第一个是母亲,第二个是父亲。我也不太理解当时的心里感受,可能是觉得若是他被哥哥抓到,肯定会被痛骂,所以我就让他躲了起来。

和我预想的一样,大哥他们并没有跟过来。也是从这天开始,我的房间,成了他躲藏的据点。只要被保姆和哥哥们责骂,他就会快速躲到我的房间。也正是因为这个,他挖坑的进度也突飞猛进,家里这个超大的庭院,已经到处是他的足迹。

我也第一次有了能够互相交流的对象,说了积攒一年多的话。

什么都问,问他的名字,问他从哪里来,问他想要做什么,问他的梦想,问他喜欢什么……

他也不吝啬,不管我问什么,都会带着微笑解释给我听,就像我的朋友一样。

“那今天开始,就往土里丢进种子吧!”

这天,他背着一个袋子,敲开了我的房门。

“种子?什么意思?”

“字面意思啊,把种子埋在土里,然后让它长出新的生命。”

“这就是你一直在院子里挖坑的理由吗?”

他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。

“你也一起来吧,这个很有趣哦!”

“我跟去也可以吗?”

“当然啦,你一直站在我不远处看我吧,我早就想要让你加入到这之中来了,一个人可是很无聊的哦!”

反正我也无事可做,如果能和他多说话,一起行动也不是不行。

我和他一起在庭院里四处游荡,他把袋子里的种子一颗一颗地埋在之前挖好的坑里,然后盖好土,然后换下一个地点重复之前的事情,慢慢地又把整个庭院都填满了。

那之后他便很少出现了,偶尔来到院子里,也只是在院子里四处转悠,来到我的房间外,在窗前转圈。我倒是希望哥哥和保姆能够出来责骂他,这样他就会逃跑到我这里,我也就能和他说话了。

渐渐的,我的生活已经从之前的透明人,变成坐在窗前等待他出现,等待他来我这里说话。

床前的庭院里只有少数他挖的坑,都在那颗已经枯死的巨大树木前面。他不来邀请我,我也没有出门的勇气,所以在我的眼前,一直都是这颗树,和他的背影。

今天会不会来呢?明天会不会来呢?后天呢……我就这样一天天期待着。

但是我赫然发现,一旦没有人和我说话,我就好像又变成透明人了。

透明人就是透明人,透明人不能奢求被人发现。

好女人就应该成为重要的人身后的支撑。

这样消极地等待,直到那一天……

初秋,是他埋下种子的三个月之后,我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等他。本想只看看他的样子,但他发现我之后,却兴高采烈地来到了我的窗前。

我打开窗,他便兴冲冲地对我说道:

“快出来,给你看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!”

哎?是什么?

“总之,出来看就是了!”

他牵着我的手,把我从房间里带了出去,绕过那颗树,来到了树的对面。那一刻,仿若新生一般的情感,就这样在我心里生根发芽了。

树干的另一面是一株缠绕着枯树一直到顶端的豆角,生机勃勃,又富有朝气。正因为只有这一株,才会让人觉得震撼。

“你看,枯死的大树旁边,也能生长出新的东西来。有人说这是种子的力量,我倒是想说,这是土地的恩赐,是土地的力量,土地的力量可是非常伟大的哦!怎么样,感觉到有趣了吗?”

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只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
“那就跟过来吧,不要总在房间里看着!”

从这一天开始,我便开始和他一起行动,我不在做那个只在房间里等他的透明人,而是主动询问他想要做什么,我也是第一次踏出了家门,和他一起去庭院外面的世界。

不管在哪里,一旦觉得这里的土足够好,他就会拿起小铲子,挖个坑,把种子放进土里。

“我的梦想就是种出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!然后让所有人都吃到我种的蔬菜!”

天真的他做着天真的梦想,但总觉得这样的他闪闪发光,就是让人无法移开视线。

“那我就帮你吧,帮你种出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!”

我也和他一样,说出了这样天真的话。

想要帮助他,想要成为他的力量。不用太多回报,只要能够和我说话就好,让我不再是透明人就好。

“你要帮我吗?主动帮我吗?你也改变不少啊,竟然学会自己决定一件事了,以后多多做这样的事情就好了,这样我也能放心了。”

“哎?放心是指?”

“没什么!”

一旦问道他不愿回答的事情,他就会说出不符合年龄的话打个马虎眼。

不过,确实如他所说的,我还真的是头一次提出希望成为别人的助力。我不是很清楚这种感觉,想要看到他,想看到他笑,发自内心地希望他的梦想可以实现。

但突然有一天,他的话语和笑容全都消失了。

仿佛失去灵魂一般。

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一直狠狠地盯着我看,好像要把我吃掉一样,我想要和他说话,却被那个女孩狠狠地甩开了。

“都是你们的错!”

女孩一边哭一边大声呼喊。‘你们’应该说的就是站在她对面的父亲、哥哥、保姆,当然也包括我。

失去光芒,不在微笑的他我是第一次见,我有些不安。母亲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,也是这样,视线失去焦点,温度越来越低,我怎么呼喊也喊不醒她。

我想要做什么,所以我便抓着父亲的衣角,我请求父亲让他留下,我会重新做回透明人,我希望父亲和哥哥别赶走他。但父亲只是无奈地摸摸我的头,冷漠地转回身,拉着我从他的身边离开了。

虽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在他空洞目光,和跟在他身边那个女孩愤怒的话语里,我也能知道,是我的‘家人’夺走了他重要的东西,我和我的家人对他来说都是‘罪人’。

除了自责,我更多的是无力和悲伤,想为他做些什么,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到。

如果我能够帮他,那该有多好。

所以我决定改变。我不再做透明人,如果没人发现我,我就努力让别人发现,我向父亲提出了上学,说出我想要种地,想要种出这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。

没有他的日子里,我一头扎进了农业的世界,开始在他想要实现的梦想里前进。我不断学习农业知识,做着一个又一个实验,期待自己能够向‘世界最好’的方向靠拢。

当有一天,我能种出好吃的蔬菜时,一定就能有和他见面的理由了。

这时候,我遇到了另一个肯和我说话的人。她叫林芳菲,偶尔会出现在我家。听父亲说,她是我家的亲戚。在我眼里,她就像个谜,好像和谁都能接近,又好像和谁都相距甚远。但她会对我微笑,和曾经的他很像,让我莫名地感到亲近。

林芳菲能够猜透我的心情,总是会在我身边鼓励我,我能重新振作,也多亏了有她在身边。

‘既然想要做到什么,就放开手脚去做,结果什么的,不做是不会知道的。’

‘我在想什么?现在大概再想怎么才能让你笑出来吧?’

‘你问我你努力之后能得到什么……嗯,最起码能得到我的祝福,这还不够嘛?’

虽然每次说话都有深意,但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讨厌。

可世界上没有‘完美’,就算努力,也有很多事情无法弥补。

最后我还是没法种出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,不如说,我根本没有种下任何东西的权利。

土地拒绝了我,就好像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一样,不断排斥我。

我没办法在土地里种出任何东西,土地无法原谅我的自私。

我只能在室内做实验,种着无法获得自由的生命。

我本想妥协,可一旦想起他的眼神和话语,我就无法放弃,就算不能在广袤地土地里埋下种子,我也依旧要努力改变我自己。能走多远都没问题,我相信有一天我们还能再见面。

重逢来的很突然,在父亲的安排下,我来到了新的高中读书,也在这时重新见到了他。

他长高了,但样子并没有改变,还是一样清澈可爱,我绝对不会认错。但那之后的一年里,我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,难道说是发现我了,所以藏起来了吗?一年之后,再次看到他之后,才把这份烦恼抛开,我不敢靠近他,可又害怕丢失这个机会,所以我选择写信,让他重新见到我,见到与土地亲密接触的我,让他看到已经改变的非常彻底的我,我想让他知道,我还记得你的梦想,我会帮助你种出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。

可他看我的目光既没有怀念,也没有失落,在他的眼里,我成了一个陌生人。

虽然有想过这个结局,但真的发生,还是让人颇受打击。

细细想来,这也只是我自讨苦吃。我的家人剥夺了他的容身之处,也夺走了他的梦想,这么悲伤的记忆,他没有必要一直记住,忘记我也是正常的。

要是换做以前,我一定会放弃,一定会想办法不给别人添麻烦,做个好女人。

但现在,我不想那样。也许是因为我已经‘改变’了吧。

种菜吧,如果是种菜,一定能进入到他的世界。

我会成为你的新娘!

这是那个瞬间脱口而出的话,也许是我很久以前就想要告诉他的事情。

现在的他,一定在梦想的路上不断努力着,一定已经可以种出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了。

但实际上,这些都是我的幻想,他放弃了那个闪闪发光的梦想,好像种子和土地和他没有丝毫关系。

这怎么可能?那个对待土地和种子有着无比热爱的他,怎么可能会放弃呢?

对了,是因为我们,因为我的家人,因为我们,他才会放弃梦想。

更加雪上加霜的是,我和他的重逢也被家人知道了。两位哥哥希望我可以继续接近他,把曾经的研究成果夺回来,就是那个让他失去梦想和容身之处的研究成果。

父亲没有认同,但也没有否定。

父亲和哥哥的事业需要那份研究,但那却是剥夺他梦想的恶魔……我该怎么做?

不行!现在我不能那么做,我必须要保护他!也许他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,才不得不选择放弃梦想,我要做理解他的人,也许只有我能够理解他了!

我一边和哥哥周旋,一边继续靠近他。

重新看到那个充满生机的小菜园时,我的世界仿佛都被点亮了。

我很熟悉,菜园里的土地和蔬菜,就是曾经的他给我看到的力量!他一定还在努力着,努力着想要种出这世界上最好吃的蔬菜。

我做的没有错,我必须要保护他!我想尽办法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,制造只有我们两个的机会。像是小时候那样,没有人其他人打扰,只有我们两个。然后我就能确认了,确认他是否还记得我,确认他是否还记得曾经的梦想。

从小到大,我是第一次这样耍心机,在林芳菲的帮助下,我制造出我和他的‘丑闻’,‘名正言顺’地成了保护他的对象,也成功地和他真正独处。

我期待他能和我说‘谢谢你为我这么做,我们一起努力吧!’,但实际上得到的回答却和同他重逢的时候没有区别。

他真的把我从他的世界里删除了,也把曾经那些让他失落的记忆删除了。

现在的他,正在新的梦想上努力着,就像吴雨说的那样,我完全没有重新站在他身边的价值。

我很难过,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都白费了,可是我不能让家人重新掠夺他的容身之处。他已经选择了新的生活方式,为什么家人还是不能放过他呢?

我必须要保护他,就算他把我删除,我也必须要保护他,这次我一定要做好!

但我的力量有限,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,保护好他一个人……可他却并不是一个人,我想要给他创造新的梦想,创造新的容身之地,我努力学习农业知识,也是为了能够和他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一起努力。我可以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,只为了能和他在为了梦想而努力。于是我表白了,即便我被忘记,我还是希望他能陪在我的身边,还是希望见到那个为了梦想而努力的他。最后我失败了,他没有接受我的心意。但我并不怪他,他已经找到了新的方向,也在这个方向努力着,他的家人和我的家人不一样,他的父母深爱着他,妹妹也一样。而我只能成为家人的工具。

因为他,我放弃继续做透明人,但却并没有完成梦想,反而成为了可见的工具,想想还真是可笑。

现在我连保护他的力量的都没有,连工具都算不上。

为了自己的自私,陷入到‘家人’为我设置好的圈套,我的家人将再次夺走他的容身之处。

不管做些什么,我都是家人的共犯,那现在我该怎么办?我只能重新回到过去的样子,重新回到那个是透明人的样子,做理所当然的私生女。

我决定采取最极端的方式,既然他放弃了曾经所有的东西,我也做一样的事情就好了。

我也放弃,放弃做过的事情,只为了给他新的容身之处。

时间来到了我和他约定比试的那一天,我依照哥哥的要求一起来到了他的家。他不在,或许是在躲着我吧。

来了很多人,都在期待着结果。哥哥代替我从保温棚里取出黄瓜,吴雨代替他从另一个保温棚里取出他种下的瓜。我的世界很安静,只等着最终的结果。

‘我的’瓜似乎备受好评,这也是我的家人一开始就安排好的,这个陷阱从一开始就挖好了。

尘埃落定,等到宣布他输掉了这场比试,那么他就必须把曾经的研究成果交给我的家人,同时他也会失去这个容身之处。

又是一模一样的情节,又是一模一样的结局……但这次,我要撕开面具,把真正的自己展示出来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我从主持人的手中抢过话筒,把目光吸引了过来。

“虽然非常不好意思,但是我还是要说出来。”

我没有在意其他人的目光,只顾着自己。

“备受好评的蔬菜并不是我种的,不如说,我根本无法在土地里种出任何东西来。”

所有的罪过都让我来承担,我不能埋怨为了事业而奔波的哥哥和父亲,也不能夺走他的幸福,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埋起来,不知道过一段时间,我会不会重新发芽。

这样就好了,这样我就能保护他了,这次一定不算晚,我这样劝说我自己。

“真是乱来啊,主角没有在场,就擅自决定结果吗?”

但我知道,我从来没有赢过,没赢过他,也没赢过我自己。

他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,脸上还带着熟悉的笑脸,身上还散发着曾经能够看到的光亮。

他微笑地看着我,让我已经做好的觉悟再次变得踌躇。

我想哭,却告诉自己要忍住。

这时候,她说出了那句被我当作前进力量的话:

“别这么着急决定结果啊,先尝尝目前为止,最好吃的蔬菜再做决定也不迟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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